阮斯博士把詹淼带到另一条通道,通往更深的地方。这条通道比之前那条宽敞得多,每隔一定的距离都安装了一盏灯泡,还在墙上挂了许多艺术画,多数都是那些常人不能理解,很难看懂的画,或许每一幅画当中都隐含着不同的奥秘。詹淼跟在阮斯博士的身后,时不时停下来欣赏墙上的画,但不一会又继续前行。“那些都是路边摊买来的。路过的人都不懂欣赏这些美妙的作品,每一个鄙弃嫌弃的眼神都是对这些作品极大的不尊重。”阮斯博士回头看了看詹淼,指着墙上挂着的那些画,解释道。雪白的墙壁,间隔完美的灯泡和画,让正在行走中的阮斯和詹淼显得格格不入。
阮斯博士停在了一扇银色金属门面前,在门旁的小键盘上捣鼓了一番,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机械声,金属门便打开了。而金属门里面的所有事物都令詹淼十分惊讶——金属门后出现一条更宽敞且由金属构成的通道,老式的灯泡变成了高科技隐蔽式灯管,整条通道都充斥着未来科技的味道。阮斯博士回过头,用那永远不会变换的面具面对着詹淼,示意着和他一齐继续前行。看到这番景象,詹淼更加确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,也慢慢证实了心中那些回荡的不确定。他没有犹豫,跟着阮斯一齐进入了这个“全新的世界”。没过多久,他们进入了一部电梯,阮斯博士在电梯的操作面板上点了几下,电梯便开始慢慢下降。在下降的过程中,詹淼脑海中涌现出许多错觉,不管是科技质感的封闭空间,阮斯博士阴森森的面孔,还是幻想到即将出现的场景,虽说没有产生多少恐惧,但却让詹淼心中燃起斗志的火苗。
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音,电梯终于停了下来,电梯门缓缓地打开。庞大的空间感,无边无际的路道,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,一节节工作区的错落,好似与外界隔离的另一个世界映入詹淼的眼帘。这像是一座巨大化的工厂,只不过稍微科技化了点,无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,厚厚的隔离玻璃墙。除了未来科技的即视感,时不时还能看见那些异能者的“作品”。有些地方还设置有圆柱状的大型培养皿,可以看出部分当中还有人在里头。这或许就是阮斯博士所说的“研究”了吧。
“来吧,这是你的‘新家’。”阮斯博士走出电梯门,环顾着四周,说道。这时的阮斯就像是一位成功者一般欣赏着周围的一切。詹淼脸上没有吃惊的表情,也只是不屑地望了几眼。他即将看到他的未来,这浓郁的化学与科技交杂的气息扑面而来,他再一次告诉自己,别无选择。从小就被抛弃的他,已经厌倦了孤独处事的日子,他已经吃透了那些奴隶般的苦,走遍了那些成功者所不屑践踏的泥潭。尽管自己像是一个狼狈不堪的流浪小孩,但他知道,这一切将发生改变。
这里有许许多多交错的通道,每条通道之间的方形空间便是那些研究人员工作的地方。每个工作区域都有许多看起来非常先进的设备,有些设备旁边还站有便装打扮却又犹如囚犯的异能者,仿佛正在接受灵魂的洗礼。
“汨斯,帮个忙。”阮斯博士喊道。话音未落,突然有个人出现在阮斯旁边。
“我带了一位新朋友。”阮斯博士看着詹淼,对汨斯说道。
“噢噢,我的朋友,您好您好。”汨斯笑了笑,跟詹淼握了握手,“那就请我把你们带到博士的实验室吧。”
说完,三者便突然消失了踪影,只留下转瞬即逝的深蓝色粒子。一瞬间,他们已经来到了一间空无一人的实验室。“那我先告辞了。”又是一转眼,汨斯在两人眼前消失了。
“他是个好助理,”阮斯博士说着,整理着实验桌上的东西,“也是个好孩子,我很喜欢他。”詹淼看着阮斯博士整理的物品,看到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器械,玻璃仪器,高科技装置,那些瓶瓶罐罐,五颜六色的液体、药物,总是让詹淼感到后背凉飕飕的。
“詹先生,请。”阮斯博士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非常复杂的注射器,但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。“这玩意......有副作用吗?或者说......有用吗?”詹淼慢慢走向阮斯博士旁边的躺椅,虽然心里早已做出决定,但却还是有些心虚。“我不敢说成功率有100%,也许99%,又或者98%......但是我知道你不想再继续当一个社会渣滓了。”阮斯博士面对着詹淼,最后一句话直接戳中了詹淼心里最深的痛处。他用力握紧了拳头,大步走向他的未来。詹淼躺在躺椅上,朝着阮斯博士点了点头,便看着雪白的天花板。“不管怎么样,谢谢惠顾。”阮斯吧注射口摁在詹淼的脖子上,“哈哈不好意思,说的有点过。”随着几声机械碰撞的声音,注射器启动了。
那位青年扶着胳膊,一瘸一拐地走在街上。来来往往的路人,皎洁而又黯淡的月光,繁盛的街景,路上欢声笑语嬉戏打闹的小孩,一切都是这么平常。他想不通为什么会落入如此境地。他想反抗,想怒吼,但什么也没有用。自己也和巷子角落那些乞讨的流浪汉差不多,不是么?他这样想着。走在大街上的他,犹如一只小虫子,没有人在意他,也没有人会这么做。人们永远不知道,从那时候起,异能者就开始慢慢侵蚀这个世界了。有人问,异能者是个什么概念?我给你打个比方吧。一个公司的最底层员工,正在一步一步努力奋斗,他的梦想是当上这个公司的老板,把这个公司经营地更加美好。他开始抱着这个梦想每天努力,比别人努力,一天比一天更努力,一天也比一天更辛苦。大概过了三四年吧,他就快实现梦想的那一刻,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因为天赋异禀而当上了老板。不久后,公司倒闭,那位员工的梦想也随之破灭。多年后,在他临死前,只留下了一句话:“这不公平。”
詹淼突然惊醒,猛地跳了起来,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。“噢谢天谢地,你终于醒了。”阮斯博士急忙跑过来扶起詹淼,“如果再慢几个小时,你就要在棺材里醒来了。”詹淼站起身,摘掉那些贴在身上的检测仪,伸出双手,眼神里充满着迷茫和呆滞。
“有什么感觉吗?”阮斯博士满脸好奇与期待,但你们都看不见,因为他戴着面具。詹淼看着自己的双手,说道:“我感觉......有一股力量......但又......”令他自己震惊的是,他的双手开始变成任意的其他物质,更准确的说,是工具或武器。开始只是随意变换成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但慢慢地可以由詹淼自己控制了,还能变回原来的双手。
“噢噢噢!多么神奇而又壮观的事情!”阮斯博士手上拿着笔记本和笔,记录着,“对了,你的......”还没等阮斯说完,詹淼直接打断: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开始绕着躺椅走了几步,感知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细微的变化。他能感觉到,但或许还在寻找当中。
“我知道我知道,这一切的开始都有些不适应......”阮斯博士继续记录着,笔记本上都是些密密麻麻的参数和说明。詹淼缓缓地靠近墙壁,想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。但在触碰到墙的一瞬间,詹淼手上突然闪过一道光——他摩擦着墙壁,把静电凝聚成了一把长刀。那把“静电长刀”,看起来如此地不真实,却又不停散发着耀眼的光芒,时不时还能听见它发出的电流声。
“我的老天爷......”阮斯博士惊讶地看着詹淼,手中的笔记本掉在了地板上。詹淼手中握着那把“刀”,慢步走向阮斯博士。他边走边笑着,露出许久都未出现过的笑容。但那不是微笑,也不是那种普通的兴奋时的笑,而是狂妄的、疯狂的笑容!出于条件反射,阮斯博士开始缓缓向后退。詹淼笑着,他开始笑出声,越来越疯狂,这种笑声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强力橡皮擦,把过去的、曾经的那些所有,都一把抹去!他成功了,他做到了,他改变了,他看到了他的未来。
快走到阮斯博士面前时,詹淼手中的那把长刀瞬间消失。“阮斯博士,真是太感谢您了!但是......”詹淼把情绪调整了过来,说道。“没事没事,凡事都要慢......”还没等阮斯博士说完,詹淼一个手刀把他打晕在地。
在这一瞬间,整个地下“工厂”的警报响了起来,同时伴随着四面八方的爆炸声。有好几面墙被炸开了大洞,冲进来许许多多全副武装的士兵。“都放下武器,你们被包围了!”冲进来的士兵数量慢慢增多,渐渐布满了整个“工厂”。为数不多的安保人员都被击毙,而那些还在工作的研究人员都还处于懵逼的状态,他们并没有任何战斗力。从那些士兵的穿着来看,他们并不是什么警察,而是装备精良的正规军,配备的武器也都不是常规武器,而是一种经过改装的远程电击枪。细看可以发现这些电击枪的枪身上有一个可滑动的模块,在滑动范围的最上端写有“致命”,而滑动范围的最下端则写有“麻痹”,不过在场所有士兵手上拿的电击枪上的模块都在最上端。
没过多久,整个“工厂”里的所有研究人员包括那些异能者,都被这些士兵控制着,他们的脑门都被一个个冰冷的枪口指着,仿佛稍微做出一点小动作,这些人都会被一同击毙。
跟在部队后面的,是一位身着白色衬衫,黑色西装的男子。他摆弄着衣领,用手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,巡视着这里的一切。“都给我听好了,现在你们都已经被我们SKL所控制!只要我一声令下,你们每个人的脑袋都要开花!哦不,是被致命电流贯穿整个身体!”那位男子走到“工厂”的中央,大声地喊道。
随着一声巨响,实验室大门被炸开,那位男子走了进来。“阮斯呢?”那位男子走到詹淼身旁,环顾着四周。
“他被汨斯救走了。”
“汨斯?”
“阮斯博士的助手,有瞬间移动能力的异能者。”詹淼呆呆地站着,没有动弹。
“见鬼!”男子一把扫开身旁实验桌上的玻璃瓶,玻璃碎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实验室。
詹淼没有说话。
“快告诉我阮斯的下落!”男子走出实验室,再次来到“工厂”的中央,大声喊道。“哦对了,忘了告诉你们。我是陆南辰,卡贝兹国现任议员,SKL首席执行官,如果你们不说出阮斯的去向,明天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公之于众!而你们,已经看不到这项新闻报道了。”这位男子双手叉着腰,看着周围一个个被枪指着的人,看着那一双双充满愤怒的眼睛,上面充满了鲜红的血丝。
陆南辰敏捷地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,抬起手就扣动了扳机。就近的一位研究人员被精准爆头。这声枪响回荡在整个“工厂”,周围时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,引起不小的骚动。陆南辰携带的是普通的手枪,弹壳在地上跳动了几下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过了许久,还是没有人回答。
“动手吧。”陆南辰扶了扶戴在耳上的微型通讯耳机,平静地说道。不过五秒钟,在场所有的研究人员和那些异能者都纷纷倒在地上,抽搐了一会便失去了性命。
一瞬间,没有任何痛苦的哀嚎,这些人都被送进了地狱。而站在旁边许久的詹淼,目睹了一切。“没事了,大兄弟。”陆南辰走向詹淼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做的很不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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